最惬意的事就是一壶茶(茶水加满一盘花生米)

发布日期:2024-05-15 11:24:04     作者:勋鹿久遇     手机:https://m.xinb2b.cn/know/ryn375570.html     违规举报

第1章 深闺懒小姐未时三刻,现在小编就来说说关于最惬意的事就是一壶茶?下面内容希望能帮助到你,我们来一起看看吧!

最惬意的事就是一壶茶(茶水加满一盘花生米)

最惬意的事就是一壶茶

第1章 深闺懒小姐

未时三刻。

京城凤阳楼。

江家大老爷的八十大寿流水席三天三夜。直到到这儿时,那些准时来听口技的百姓们把这宴席给散了。

京城中口技先生,不说无人能敌却在这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口技能手。凤阳楼还特地在大厅的东北角,放置一张丹青圣手的月桂屏风,屏风内也颇为讲究,黄花梨的桌子,配套的太师椅,一把描金的纸扇,骨瓷茶杯,和一块上好酸枝做的惊堂木。

还未开始,众人找着座位聊聊闲话,呼喝着店小二把自己的茶水给加满,有的点上一盘花生米,一壶小酒,乐呵呵的说着些段子,好不融洽。这未时三刻的凤阳楼,他们称这是京城人的小闲暇。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灰白袍子的中年男子,踱着步子走入了屏风中,后面跟着捧盆子?提热水,奉毛巾的小厮。这仗势,众人齐转了下圆溜溜的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怕是除了西毒也没有谁了。

京城口技只有两人配的上着流传下来的名号:东邪,西毒。

这东邪,顾名思义,技法中带着三分邪气,说的都是些魑魅魍魉的故事,多半在酉时,小孩早早就睡了的时辰。常常是屏风内点着三彩罩子灯,一杆烟枪搁在桌案上,徐徐的烟雾,忽暗忽明,入邪三分。

而西毒,则是毒入五脏六腑,嘴巴极为犀利,如同毒蛇,往往把观众带着情绪高涨,但是,西毒是个怪人,一副严肃的样子却总是喜欢讲些莺莺燕燕的故事,当然这也是符合大家的爱好,纯属为了钱财。

看到是西毒,众人一下正襟危坐,耳朵竖了起来,今课走运了,不是那种三流的口技了,今天这是正儿八经的口技大师来说了。

今天讲的是什么?

惊堂木一拍!

小厮把节目排给举起――茂昌元年,慕容二小姐。

茂昌元年的慕容二小姐是谁?

低下一片唏嘘,窃窃私语。

这王朝建立百余年,虽说社会风气较为开放,但是,这有姓氏的姑娘家,礼数不能少,这等说词,不经让人有些浮想。

“慕容二小姐?”

一个稍微上点年纪的长者,啄了一口茶水,眯起了打着皱的眼睛,仿佛是在回忆一番,微微颤颤的开口,胡子因为常年喝茶的习惯有些微黄。

“莫不是,茂昌年间,御前大将军,慕容沧海的小女儿?”

那时虽然他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娃娃,但对当时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件事还是有所听闻,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记忆也模糊起来了,只记得,谁都说那慕容二小姐――懒。

正当老者把思绪理清了,准备和一旁快按捺不住想要知道这慕容二小姐身份的人诉说一番时,惊堂木又一拍,震的桌子砰的下,大厅内霎时只听见的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吁――”这是什么声音?

是呼唤马儿的声音。

接着嘈嘈切切的声音,仿佛是千军万马间,军官们身上鳞甲互相磨蹭的声音,又有听见数十万的马蹄声,粗喘的呼吸声。

这是在哪儿?

观众一下被着神奇的声音给吸引,茶水微凉也不知。

茂昌元年春

北边齐人入侵,御前大将军慕容沧海带领十万精锐奔赴至大云关镇守边界。

入夜,慕容沧海正在寻思着怎么破齐人的攻城之法时,副将匆匆忙忙的跑入帐内,行了一个大礼,因为打仗而布满灰尘的脸上带着喜悦,连被沙尘给洗濯的眼睛也一下亮晶晶的,副将粗着嗓子说道:“将军,恭喜您,刚刚京城来报,说是您内人给府上又添了一个小姐。”

小姐?

那便是女娃娃了。

慕容沧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一心盯着桌案上的地形图,十一岁开始经历战场的他早将亲情个人感情给抛得很远很远,如若不是圣山赐婚,他便是想再这大云关和兄弟们镇守直至倒下的那一刻。

当然,圣上的赐婚只是掩饰,真正的还是为了牵制住他,让他能在京城落家,以免在北上的势力过大,权贵以倾。妄想用十几条的家人性命牵制住他,慕容沧海心中微冷,他的忠诚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对待。

可惜,他无子啊,无子继承他的衣钵,来延续慕容家的势力。

副将站在一旁,想要在说些什么时,一个探子来报。

“大将军,齐人那边有动静,似乎是要趁着夜晚,以火攻您看要不要……”

话还没有说完,桌案上的东西被扫落,慕容沧海拿起青龙佩刀,蹙着眉头,经过副将时,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副将说:“女孩有何用,这打来的江山,丫头片子能守住吗?”

几万里的皇城之中。

刚刚诞下的慕容心悦,甜甜的熟睡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出生的不是时候,就因为这么个突如其来的战况,把她给一下判定了。

十三年后。

高祖皇帝逝世,黄口之年的皇帝被推上了皇位,周氏德庄贵妃以皇帝黄口不懂国事而垂帘听政,挟皇帝以令天下。

而周家的老太爷也是一下子被德庄贵妃的做法给气的一病不起。

德庄贵妃有一皇子,年满弱冠先皇封为和硕王爷。如今快三十而立,想来先皇已去,虽说不是皇后所处,却也是皇族的血统,怎么就让给一黄口小儿?

周老太爷想不通,一气之下和德庄贵妃大吵一架,最终以气的中了风而归隐山林。

而这就是在当时每个说书人都会说到的“周后之心”。

“知道这现在的周太后为何让先皇后的嫡系子继承皇位吗?”凤阳楼的前身便是这个不足一厅的小茶棚,没有黄花梨的桌子,配套的太师椅,一把描金的纸扇,骨瓷茶杯,和一块上好酸枝做的惊堂木,说书者就坐在木头板凳上,白瓷碗一杯水,以及一块不知哪种树木做的醒木。

“莫不是当今皇上讨得太后喜欢?”

众人喧哗,因为这个话题而争吵不已。

说书者,醒木一敲。

众人视线聚集过来。

“要知道这周太后可是在后宫那吃人的地方出来的,她会糊涂到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去喜欢别人的儿子?就像我会不喜欢怡红楼的九姑娘,而喜欢你这粗汉吗?”

众人被这段子给逗笑了。

说书者徐徐的摇了摇折扇,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番,扇子在手中“啪”的一下折了起来,然后斜着眼,仿佛是很认真的和旁边人说话一样:“我想这周太后让皇帝继位,一定是有这两个原因。”

哪两个?

众人一致的心头焦躁,被说书人调到了胃口。

“一,周太后必定是想要这至高无上的权位的,只不过,这先皇刚去她就闹宫变这和硕王爷必定是不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这可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经验。”

众人点点头,这说书人说的是有几分道理。

那二呢?

“这二嘛……”说书人拐弯抹角的点了点放铜板的小瓷碗,众人会心一笑,然后投了几个铜板进去,说书人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继续说道:“这和硕王爷,京城上下谁不知道,风流惯了的主,会适合那王位吗?想必是周太后疼惜儿子,不愿这和硕王爷卷入宫廷战争而做的这个决定啊。着周太后,先皇生前最得宠的妃子,据宫里的人说,这太后可是一碗水端的滴水不漏呢。”

啊……

众人恍然大悟,仿佛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时,细细碎碎的笑声,格外的清晰。

是谁?

众人探头过去。

只见,一个坐在旁桌的公子哥,摇着玉骨扇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袭白月袍,紫金冠,硬是把他和粗俗的小茶棚给划成了两个世界。

“公子您为何笑?”看起来像舞勺之年的男童好奇的问道。

玉骨扇子公子收起扇子,占了起来。走到说书人旁边,朝装满了铜钱的瓷碗内,又丢掷了一锭银子。

“我觉得你还少了一点。”

什么?说书人,看着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一下懵了。

“第三点就是,那和硕王爷,压根就在意那皇位。”

不在意那王位?

说书人思考了这句话半天,刚想在询问什么时,之间人以远去,刚才一切如梦如幻一般。那人是谁?颇为眼熟,似乎是在册封大典时出现过的人物。

是谁?

众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以小娃娃突然叫起来:“和硕王爷!那是和硕王爷!”

说书人一下面如朱砂。

他刚刚是在和硕王爷的面前说了什么混话呀,这是要杀头的呀。他明天还要去慕容府赚大钱的,怎么就这下失足了呢。

说书人心中有千百个悔恨,直至未时还在担惊受怕,就怕王爷派人把他给带去治罪,不过直至第二天的申时,慕容府派人到他家,请他去准备慕容家大小姐及笄之年的表演时,他才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小金库给放回原处,弹了弹许久没有用过的丝绸衫,便放心的踏出了家门。

和硕王爷在怎么位高权重,也不会和御前大将军过不去吧。

说书人这么一想,瞬间紧绷的神经放了下来,步伐也是轻快了许多。

第2章 行及笄之礼

不过,说书人这么的想法,也是验证了那句老话,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时的和硕王爷,纳兰风早已忘了昨日说书人的那些话,正悠闲的斜倚在贵妃椅上,歌姬在一旁奏着轻缓的音乐,窗外暮色渐进,有一些闷热也随之渐渐欲浓,下雨的前奏。

纳兰风这么感觉着,然后缓缓的睁开狭长的眼睛。

深邃如狼一般的眼睛。

眼底,仿佛正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快要下雨前的闷热,反而使得慕容府更为热闹。

将卯时的不愉快一下抹光。

还未至卯时,慕容府已经是锣鼓喧天了。

刚刚到京城的考科举书生,被这一闹,向店家一问,才得知,原来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今日行及笄之礼。

卯时要拜祭祖先,亲朋观礼,午时开席,直至申时三刻才会在慕容府门前搭台请戏子,说书人,杂耍来给乡邻一乐。

书生揉着惺忪的睡眼,努力的把那喧哗给置之脑后,心里也万分同情慕容家的小姐,这么早就要起来行礼,想必定是极累。

如果这要是被慕容府的人给知道了,肯定是要客气一番的,如果是慕容家的二小姐呢――她肯定是点头承认的。

慕容家历来都是值得尊敬,以及有些地位的人家,而他们家的二小姐,却是颠覆了这一在大众眼中的现象。

寅时慕容府

天还未亮,姑子婢女们就随着慕容府的大夫人走向大小姐,也就是今天要行及笄之礼的姑娘慕容心蓝的房间内。

慕容心蓝也似乎是刚刚睡醒,蓬松的头发,以及一张娟丽的面容。

慕容心蓝的样子没有自家妹妹出色,却在京城也算的是上乘,鹅蛋脸,丹凤眼,唇红齿白,唯一不好看的地方便是她的鼻子,没有慕容心悦那般小巧,虽然母亲常说她的鼻子很挺,是十分好看的,但是她还是喜欢慕容心悦那小巧的鼻子。

慕容心悦被婢女服侍着洗漱完后,就开始着衣,直至中衫,故作想起来般的向一旁正在挑收拾的母亲说道:“母亲,你有派人去叫心悦那丫头?今天可是她姐姐的及笄之礼,那丫头可别是睡过了。”

慕容心蓝说到最后,竟是打趣的笑了起来。

婢女姑子也是捂着嘴低笑。

而母亲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去。

外人只知慕容将军有两女,心蓝和心悦,一个端庄秀丽,一个倾国倾城。

当然,这都是传的,心悦才豆蔻年华,哪里看的出是否倾国倾城,只是要比心蓝水润一些。而外人不知的却是,这二小姐,慕容心蓝,是个不折不扣的懒小姐,纵使倾国倾城,你到不出去,谁知?

母亲暗着脸,把手中的银簪放下,对一旁的姑子唤道:“去把二小姐叫起来,这个时辰还在睡,像什么样子。”

姑子福了福身子然后就退出了门外,朝一个较为偏远的藏书阁楼走去。

那个阁楼是慕容府的最深处,外人当是慕容将军极为喜爱这倾国倾城的二小姐,所以锁在慕容府的深闺里,却不知,这慕容将军是极为不喜见这女儿,这全是因为,这二小姐出生的时候将军大败,夫人产后大出血,直至不孕。

她是一个扫把星不说,身为一女子竟然懒惰到每日的请安都不愿,还美名其曰的说这都是为了父亲的贵眼好,父亲不喜见她,她便就不让父亲见到。

这老话果然说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在小书阁看书当真给她长了几分胆子。慕容夫人想到这就来气,硬是把银簪上的珠花给瞥了下来。

要不是这丫头,要不是这丫头老爷也不会娶小妾,要不是那个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她堂堂尚书的女儿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这时,慕容心蓝上前,抱住母亲,安抚道:“母亲,我想心悦还是可以考虑下之前外公的提议的,你想表哥是自家人,品性怎样你我都知,心悦那丫头若是嫁给了哪个京城中的少爷,必定是要被婆家给笑话的不是吗?”

不孝敬公婆,自是传出去对慕容家的声誉不好。慕容夫人深思了下,罢了罢手示意心蓝别在说下去,却是心中打定了要把心悦送回娘家,嫁给哥哥的儿子京城府尹之子――唐钰。

当然正在熟睡的慕容心悦还不知自己的婚事就被自家姐姐给这么说定了,雕镂着青藤花的酸枝床上,慕容心悦只觉得突然一下很冷,然后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转个身,又沉沉睡去,格外香甜。

而被慕容夫人指派的姑子,到达小书阁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样子,被院里的小婢给拦住。

“王妈妈,您这是作甚?还未上三竿,您就来唤二小姐吃膳?”

被王姑子给敲门敲醒的丫鬟,铃兰,揉着惺忪的睡眼,和着中衫,从昏暗的阁楼内探出了半张圆润的脸。

王姑子虽然也是极为不喜慕容二小姐这般的懒散,没规矩,但是毕竟是夫人嫡亲的女儿,想来也算是自己人,便也是对二小姐毕恭毕敬,不似对待偏房那般的刻薄。

“哎哟我的祖宗,你除了吃睡还知什么。这儿今是大小姐的及笄之礼,怎么二小姐还未起身?万一误了吉时,错过了观礼怎么得了,昨日老爷还不是嘱咐你要提点二小姐起床吗?”

老爷的嘱咐。

铃兰一下子打了一个寒颤,看向以快亮到卯时的天一下子就慌了。

“王妈妈怎么办,马上就卯时了。”

王姑子历来是做事利索的主,她一把拉开阁楼的门,吩咐铃兰把水烧开,直径的走入慕容心悦的闺房,先是不吵醒床上的人,手脚麻利的把胭脂粉盒给摆好,在到橱柜中把前几日订做的梅花四秀裙给拿出来放在衣架上,把皱子给屡直了。直至铃兰把热水和洗漱的工具端进来时,才轻轻走到床边,摇摇熟睡的人。“二小姐,二小姐,快到了及笄的时辰了,快起来,不然又要挨老爷的骂了。”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哝哝了一句,伸出一只羊脂玉般光滑的手,示意仆人拉她起来。

王姑子和铃兰马上示意,拉起了慕容心悦,在她迷糊之际,将洗漱的用品给她进行清理,然后开始上妆。

慕容心悦生的很美。

每个人都这么说。

甚至有的人都觉得她有点美的过分了。

慕容心悦美,美的是那娇小柔弱的身子骨,一看就激起了每个人的保护欲望,慕容心悦美,美的是那张倾国倾城的瓜子脸,和一双灵动的丹凤眼。心蓝和心悦都遗传了母亲的丹凤眼,可是心悦的更偏灵动一些,眼眸的垂帘间全是动人心魄的感觉。心悦的鼻子也是极为精致,小巧,虽不坚挺却是意外的合适那张脸,嘴巴是有些饱满的薄唇,染上一些红色,十分诱人。这样一张诱惑的脸,却是生在一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身上,魅惑,清纯,天下无双。

王姑子只稍微给心悦擦了一些胭脂,便算是完成了上妆的事。

今天是大小姐的及笄之礼,她可不能把二小姐给打扮的过度,不然夫人一定要责骂她把二小姐打扮的那么漂亮,抢了大小姐的风头,可是……王姑子就看着这么个玉琢般的女娃娃,硬是觉得,就算大小姐请的京城中上妆能手来,也是不及这二小姐的万分之一啊。

铃兰把糕点和桂圆早茶端了进来,景德镇出产的青花瓷意外的透露了这个二小姐虽然不得宠,但是生活过的还是极为精致的。王姑子示意,铃兰伺候二小姐吃点糕点,自己则把描金的脚盆给端在慕容心悦的脚下,试了试水温还算可以,就让慕容心悦给把双脚放了下去,做完这些,她又把衣服给取下,让铃兰擦干慕容心悦的玉足,穿上绣花鞋。

最后两人侍奉慕容心悦穿上淡粉的梅花四秀裙。

正当王姑子想给盘了头发的慕容心悦插上十二银簪时,本来过程中一直闭眼的人忽然缓缓睁开双眼,墨黑的眼睛,凝视镜中的自己,然后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了王姑子的粗糙拿着银簪的手。

“王妈妈,就这样吧,今天姐姐及笄,是大日子,我不可太过打扮。”

谁说这二小姐只知享受,好吃懒做,不会思事,不会做人?这么一个精明的十三岁女娃娃可是晓得事理了。

王姑子,点了点头,把银簪放入了首饰盒内,然后只将粉色的丝绸缎带给缠在了三千青丝上。就算打扮的在过朴素,慕容心悦到达大厅是,还是硬生生的把精心装扮的心蓝给比了下去。

慕容心悦低着头走到大厅中央,行了一个万福礼。

第3章 瞩目的焦点

“你这丫头今天到还算是准时。”十三年的光阴,没有蹉跎慕容沧海半分,他依旧是那时英勇神武的御前大军,只不过,现在国泰安康,他只能在京城中做领着朝廷俸禄的一介武夫,当然这样的生活是十分惬意之处莫不是新娶的小妾,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回父亲的话,今天是大姐的及笄之年,是姐姐的大日子心悦怎敢逾时?”

这个时候,小妾该阴阳怪气的上场了。

慕容心悦这么想着,然后头低的更低了。

果然,偏房贾氏,捏着怪音,说:“你有何不敢?一日三安你有请过几次?而且,你也说了今日是你大姐的大日子,你还穿的如此朴素,莫不是老爷亏待了你?”

这个时候应当沉默,因为,如果她说了的话,后面娘亲就好接话了。

“贾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的心悦是身体不好,是老爷疼惜所以才免了三安。”这言下之意就是,要怪你就怪老爷太过疼爱心悦,才免了心悦的礼节。接着,慕容夫人轻蔑的扫了一下穿金戴银十分土气的贾氏淡淡的说道:“我们心悦穿的是杭州的丝绸,梅花四秀是请扬州和苏州的绣娘同为绣制。我们家的心悦可不比贾氏你,什么贵气什么带头上,心悦才及豆蔻年华,怕金簪银簪太重压坏了生长,才选丝绸缎带。”这不仅是炫耀了大房在家中的饮食起居的精致和讲究程度,更是把贾氏给批评的俗里俗气。

只见贾氏脸色铁青,却也不敢向慕容沧海在嗔娇一下。

慕容夫人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又对慕容沧海说:“老爷,前几日我的父亲有意上门提亲。”

“哦?”慕容沧海来了几分兴趣。“莫不是老丈人想要心蓝嫁与哪个族中的宗亲?”

慕容夫人掩着脸,似娇羞,笑了笑。

“哪儿,是我父亲看中心悦乖巧伶俐,想要她嫁与我哥哥的儿子,唐钰为正妻。”

慕容心悦在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吓了一跳,接着更是颇为震惊,双眼瞪着自己的母亲愣愣的发着呆。

“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表兄妹结亲的。”贾氏又来戏谑一番。

慕容夫人正襟危坐,拿起一旁的骨瓷茶杯,啄了一口茶水,说:“那估计是贾氏你孤陋寡闻,我们京城盛行表兄妹结亲,婆家的女儿,娘家的郎,这生下来的必定是宗室纯种血统,乃是嫡亲之嫡亲。”

贾氏再造次。

她的身份低微,之前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如今靠着慕容沧海进了京城做了贵妇,但是有些京城人的习惯风俗,她还是无法学懂的,妄想和那些贵妇学学,却是东施效颦。

繁华的大厅内,因为慕容夫人的这席话而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灼灼的注视着站在中间的慕容心悦。

“娘亲说嫁我便嫁了,娘亲――”慕容心悦抬头,十三四岁的稚嫩脸颊突然带着几分邪气,说话也是低沉成的“一定会欢喜我嫁与表哥,我这个女儿权当是做一番孝义之事。”

“妹妹,你这是什么混话。”慕容心蓝从旁听出来,本来她应该做在后厅待到行礼时在出来,可是一听大慕容心悦的那番话,她怕娘母亲心软不就不让心悦下嫁给唐钰表哥了。

‘当做一番孝义之事’这不就是在说,娘亲你要我心悦嫁给表哥我心中是万万不肯的,但是为了娘亲你高兴,为了孝道,我就委屈自己嫁与表哥吗。

慕容心蓝散着头发,走到前厅,福了福身子,然后又看向这个她一向不太喜欢的亲妹。“心悦妹子,唐钰表哥是我们的表哥,母亲的侄子,他的品性与人格都是我们看着的,莫不说大伯父是京城府尹,外公乃是当今尚书大人,光是这个你就要拜菩萨扣谢天恩有这么好的夫家了,如今你说这番混话,是在做甚。”

呵呵――

慕容心悦心底里暗笑。

不语,只是望向坐在堂上的,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被这样的眼神给盯得悻悻的,有些烦躁起来,想来也无法找谁做下酒菜,就呵斥了头发散乱的慕容心蓝“心蓝,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还不退到后厅去,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再说,心悦未到及笄之年,你操个什么劲。”

“母亲!”慕容心蓝,气的直跺脚。

一向疼她的母亲,今个儿为何会为那个只知道吃喝拉撒,似猪一般的妹妹说话?

慕容心蓝恨恨的斜视慕容心悦一眼,提起极地的苏绣牡丹裙朝后厅走去。

慕容心悦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退至一旁,把头低的低低的似乎是在认错,却谁也不知道有颗泪噙在眼角。

她的娘亲,什么时候可以为了保她周全而这样骂她就好了。

在娘亲的眼里,真的就只有慕容心蓝一个女儿吗?我……也是娘亲的女儿啊。

其实答案,慕容心悦早在五年前被母亲命令搬到小书阁,不准出小书阁一步,就知道了。她有哭过,有闹过,却始终没将心如磐石的娘亲给打动,只因为,她的身上,有一个,谁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吉时很快就到了,来的都是宗亲家的亲戚。

慕容心蓝自小就特别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下,她艳丽的如同红色嫁衣的苏绣牡丹裙把慕容心悦淡雅的梅花四秀裙给完完全全的压下去了,在加上今天头上十二支银簪,更是光鲜亮丽,相比之下,脱俗清丽的慕容心蓝如同另一个世界的人,大家看不见,也摸不着。

及笄之礼开始了。

先是颇为受人敬仰的唐尚书宣读了诫词,接着便是姑子婢女们开始现场表演盘发,扎成发髻。及笄之礼的发髻不比平时的简单,要复杂许多,每一股都是不同的编搭,每一个髻又是不同的挽法。

总之,慕容心悦看着看着就快渐入佳境,若不是被铃兰一推,恐怕是又要在宗族亲戚的面前丢脸了。

是的,就在不久前的一次,九月十九,观音诞,宗族的女眷们都邀约去东南山的观音庙斋戒,不知是谁说要听佛礼,那天的戌时二刻,便都坐在佛堂里听着师太说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而一向都自知自己被菩萨抛弃了的信女慕容心悦,越听越是困,接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宗亲家的女眷们都在笑话她,而娘亲和姐姐则是脸色铁青。这件事,在宗族内传了好几天,几乎是远房的亲戚家养的旺财都知道,京城中慕容府的二小姐是个嗜睡的懒小姐。

好吧,慕容心悦看着那个还遥遥无际的发髻,借着要去出恭的名义,逃了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众人可以把视线移到在后花园独自一人赏菊的慕容心悦时,就会觉得她这刻美的惊心动魄,好像是因为被忽略了,而美的更为嚣张。

“表妹,怎一人在此赏菊?你的丫鬟呢?”一句戏谑的声音传入耳畔。

不用想,定是她娘亲要她嫁与的夫婿,京城府尹之子――唐钰,她的表哥,或者说是亲哥哥。慕容心悦一想到今早娘亲的提议,被灭了的火气一下又蹿了上来,躲避想要一扑而上环抱住她的唐钰,恶狠狠的用盘发的锥子,抵上了唐钰的脖颈。

“你真是变态,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唐钰,京城府尹之子,弱冠之年,少年习武,因此要比同龄人挺拔许多,器宇轩昂,在京城除了和硕王爷,便是数二的青年才子,只是,至今未婚,所以京城许多人猜测是否这表面看起来英俊潇洒的唐钰公子有断袖之癖?当然答案是否定的,只因这唐钰公子,每夜都在春宵楼夜夜笙歌。

唐钰,青年才子,也是出了名的浪子。

身高高过慕容心悦一个头的唐钰,大臂一摆,缩进了他和慕容心悦之间的距离,同时也让慕容心悦吓了一跳,手上的锥子也趁势被弹开。

九月的深秋。

漫是菊花微灿的后花园内,这一幅画面极美,飘散的花瓣细细碎碎,她的眉眼如丝,他,用情至深。

“小悦,难道你是想要被别人知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吗?”和慕容心悦一样,带着三分邪气的丹凤眼,隐藏着晦涩,似女人一般白皙的手指,在她的脸颊悄悄划过“要知道,如果我们的身份暴露,你娘亲的下场会很惨。”

“你――”

慕容心悦淡然的抬眼。

她不是不知道,女子若是犯了贞洁之罪的刑罚,只是这唐钰太过气人。

“小悦,我这是为你好,你嫁与我,我定是不会亏待你。姑姑想必也是十分欢喜的,女儿能回到亲生父亲的身旁,必是在好不过的。”

“那你当真是要娶我?你的亲妹妹?这可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慕容心悦就那样看着唐钰,狭长勾人的丹凤眼,三千青丝散乱挥舞着,她说的亲妹,仿佛是说到至深的痛楚,他,身不如死。

“那你只要嫁与我便成。”

唐钰毫不客气的说完这句,吻上了慕容心悦。

男性的气息,将她包裹,记不清上次被强吻是什么时候,总之,从五年前开始,她和母亲,和大伯父,和唐钰表哥的关系,就乱了,就碎了。

第4章 恩怨结束吧

五年前的慕容心悦,才总角晏晏,虽然父亲不喜,但是在母亲的关怀下也算是有个快乐的童年。

而,这一切,都在那,黑暗的一天被打破。

那天,慕容心悦拿着绣娘教的杏花刺绣躲在柜子里,准备给娘亲一个惊喜,却是意外的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谁?小小的她,好奇的凑上去听听。

是大伯父。

“妹妹,我虽然是酒后失行,但是这心悦也算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就不能把她带回家呢?”

她是大伯父的孩子?年纪幼小的慕容心悦不知道何为酒后失行,只知道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大伯父的孩子。

“大哥,那事你就别提了。不是我不让心悦与你亲近,只是,这前几天唐钰来玩,偏房却恰好的看出他们都十分相似,起了疑心,你也知我是在沧海行军打仗一年之后才怀上的心悦,如今算来,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为什么要怀疑?唐钰表哥和她本来就是近亲,相似不足为奇。

“什么?那偏房竟然连我们唐家的家事也要管了?不行妹妹,我想还是把心悦送我这来,避一避可好?”

“哥哥,我知你心疼心悦这孩子。她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你就天天送燕窝,人参,要不是你的那些补品,我也不知她会长什么怪样。如今也是体弱多病,比一般的孩子要弱,难养,每天不吃燕窝就上吐下泻。可是,你越是这么宠着她,她越是会被怀疑的啊。”

“妹妹――”

她,会长成什么怪样?慕容心悦越听越好奇,仿佛是在听说书的讲魑魅魍魉的故事,越听越好奇,越好奇,就越害怕,因为,人有那种天生的感官,大伯父和娘亲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哥哥,我会把心悦送去后面的小书阁,就说是静养。如果那偏房的小蹄子在闹,就麻烦哥哥你给那小蹄子的娘家施加点压力了。”

听到这儿,慕容心悦才把事情给缕了一下,原来她是大伯父和娘亲的女儿,而她马上要被送到小书阁去。一听到说要离开母亲的怀抱,慕容心悦心中百万个不同意,因为小也控制的不了情绪,就大哭了起来。

这下轮到京城府尹和慕容夫人惊讶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屋子里还有个慕容心悦在。一下子打开柜子,把快憋坏的慕容心悦给揪了出来。看到慕容心悦朱红的脸,手指一探估计是哭晕了过去,就急忙的叫唤外面的婢女传大夫,而京城府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慕容夫人房中的事情也传到了偏房那里。

虽说在此之前慕容夫人是无人争宠,却也是从尚书府那个小妾暗地争斗的地方长大的,她一下就可得知偏房必定会来,就命令仆人们,把东西收拾好,直接给送到小书阁,而慕容心悦也在这时染上了精神萎靡的病根。

她一旦精神过度,就嗜睡,而且,手脚常年冰冷,若不是天天以燕窝供养,想必和大夫说的一样,不出豆蔻,必定毙命。

而还有什么会是让一个女儿被亲娘给送走更为毙命的呢?

那几年是她生活最黑暗的几年,娘亲将她送到了府中的小书阁,只有铃兰一人陪伴,娘亲从来不看她,到是不喜她的姐姐来看过几次,就因为这不讨喜的姐姐,她和娘亲的间距越来愈大。

慕容夫人本是十分喜爱小女儿的,却是因为辟谣而无法探望小女儿,所以吩咐大女儿长长探望小女儿,没想到这一探望,就让她彻底对小女儿失望了。

大女儿说,小女儿天天埋怨她把她关在那里。

大女儿说,就算是母亲你带话说你是逼不得已,小女儿还是咒骂你。

其实谁也不知道被慕容心蓝送去的补品去哪了,被送去的关心符去哪了,大家只知道小书阁的小女儿越发过分了,大女儿渐渐的变得不再那么的冷冰冰,所有的宠爱,都在那几年,被慕容心蓝给纠正了回来。

纵使,母亲最喜欢的女儿任然不是她,但是慕容心悦也不会是最讨喜的女儿。

及笄之礼过半,铃兰见小姐许久没来,便想去寻找一番,却在去花园的路上与自家的小姐偶遇。

“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这都马上要祈福了。”

铃兰心宽体胖,硬是觉得小姐有些变化,却也是瞧不出小姐的盘发散了,衣服松松垮垮。

“走吧,我们去为姐姐祈福吧。”

慕容心悦叹了一口,走向祠堂。

祠堂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不奢华,却也是极为讲究。酸枝上雕镂的花纹都是丹青圣手笔下数一数二的月桂,青梨,香烛是在大慈悲寺拜了一个月的。

慕容心悦踏入祠堂,就着绸缎垫子,跪下。

心里默默祈祷。

如果说这是孽缘,就让她和慕容心蓝之间的恩怨就此结束吧。

十岁后的她渐渐开始不闹不哭,开始看一些小书阁里的书,她也渐渐的明白了那天的事,那些姐姐送来的剩饭剩菜。

她只能对这些嫣然一笑。

想来这府中的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什么亲情可言,若是有便也是利与利,若是能及早的嫁出去,她想也是极好的,只是,唐钰,却是万万不可。她有突然想起前几天,父亲和下属不知为何跑到和小书阁一样偏远的角落的谈话。

“大人,现在周太后独大,小人寻思,这周后必定会安抚内而扩张外,想前几日的安大人,三朝老臣,硬是被治罪,大人,您不可不防啊。”

“先生说的对,这周后必定下个就拿老夫开刀了,依先生看,老夫该怎么做?”

慕容心悦躲在篱笆后,寻思着,这定是周后为了维护周氏政权,而在做的手段,先皇在世时爹爹颇受先皇宠信,这三朝老臣之外必定就是爹爹了,到时候周后随便安一个罪名,慕容家定是满门抄斩。

好狠毒的周后。

“大人,小人从塞北随您至京,已是把大人您当做再生父母。这事我早已有了安排,而解救之法,就在于,和硕王爷。”

“先生此话怎讲?”

“和硕王爷是周后唯一的亲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若是将军把令千金嫁与这和硕王爷,想必周后,定是懂得将军你是效忠朝廷的,这样慕容家便可躲过大难。”

这不就是所谓的招降?

这爹爹会妥协吗?一身都经历沙场的御前大将军,会因为他们而就这样轻易的招降于一个女子?

“大人,小人知你不服气,可是这周后挟天子令诸侯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如果你不服,就是造反啊。我前几日以派人去打探这和硕亲王的喜好,你只要将这些说给夫人听,安排夫人做好,必定是可以救全府上下的性命。”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只怕心蓝那丫头心气高,不愿照样做。”

“那二小姐呢?素闻二小姐倾国倾城,是比大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况且这男人,十有九色,就不信那和硕王爷不拜倒在二小姐的石榴裙下。”

“不可不可。我家小女,才至豆蔻,要待到及笄才方可,而且心悦不太懂事,就像你那探子说的,和硕王爷喜欢温顺听话的女子,我想心悦是万万不可了,唯有心蓝那边我在劝劝。”

后面的对话已经依稀忘记了,只记得和硕王爷喜欢那种温顺听话的女子。

抚上自己的脸颊,灰暗的瞳孔中,一丝精光闪过,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最后离开慕容府和唐家势力范围的机会了。

寅时,府外锣鼓喧天。

而府内则是高朋满座,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是为了祝贺,二,是为了提亲,和慕容家能攀上关系,定是气派。

酒宴上,慕容心蓝如同一个快嫁的新娘,腆着脸坐在女宾席,时不时的观望门口,看看之前父亲和她提及的和硕王爷有未有到。

而王爷未来之前,一抹清丽的身影让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如同九天玄女。

脂粉未施,清秀脱俗。

而姗姗来迟的慕容心悦,就是因为精心打扮了一番。

裙衫依旧是梅花四秀裙,只不过是把发散下,去了缎带,用了慕容夫人赠与的十二银簪,远远望去,倒也是带了几分仙气。

这不是摆明抢了大小姐的风头吗?

在慕容夫人旁的王姑子有些惊讶,想想早上二小姐说的话,却又是看不懂的迷糊起来,望向大小姐时,只见大小姐已经气得五官皱在了一起,手帕拽着死死的,仿佛那就是二小姐的脖颈。

第5章 倾情好郎君

慕容心悦走到主桌,向慕容夫人,慕容老爷行了万福礼后,在大姐慕容心蓝旁边坐下,坐落间,看到慕容心蓝气得快要变形的脸,心里暗爽了一下,看来她的小计谋十分成功,如若后面没有打错算盘,这个时候多事的偏房,又要出来说话了。

果然,一旁的贾氏,在和一个亲戚唠嗑了什么之后,眉眼处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哎哟,我说心悦呀,今儿是你大姐及笄,你怎么能如此打扮抢了心蓝的风头呢?刚刚王世子家的婢子来和我打探你的消息呢。”

慕容心悦没有做声,只是斜眯了慕容心蓝一眼,看着旁边火红裙衫的大姐还在死拽住衣服,想想还不够,于是又淡淡回道:“二姨娘,你哪里的话,心悦自然是知道今儿是姐姐的大日子,怎会故作打扮呢?这裙子早上也穿了,簪子也是往年都带的,怎么就是打扮了呢?”

语句间带着刺。

一句一句刺在了慕容心蓝的心尖上。

慕容心悦垂下眼帘,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这是慕容心蓝的死穴,她的样貌,是可以直戳慕容心蓝心脏的利器。

“妹子,不是姐姐说你,你不要妄自以为美貌就是全部了,要知道女子得温婉贤淑才行。这是你年纪尚小,若是要找夫家,你这性格怎办?”

“姐姐说的是,心悦自当谨记,以后就和今天一样不做打扮可好?”

这句回的让心蓝更加冒火,这丫头真的有把她讲的听懂了吗?还是在这里装疯卖傻?

一旁的慕容夫人看着两个女儿相争,真是失了面子,忙说话劝和,却是被慕容沧海使了个眼色,一看,府邸的门口,一个薄纱月白衫的公子摇着玉骨折扇,走向这边来。

这……

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个和谪仙一般的人物――和硕王爷,了吧。

慕容夫人今年三十出头,因为是尚书家的女儿倒也是见过点世面,而这和谪仙一般的人物,她到时头一次见,似乎自己曾引以为傲的倾国倾城的女儿都不及这个少年郎的三分之一。

薄纱月白衫的公子,一双狭长的凤眼,如同狼眼一般的深邃,却是明亮的好似孩童一般。肤色如碗瓷,晶莹如玉,紫金冠束着黑色的发,泛着幽幽的光泽。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清逸出尘,仿佛是画卷上走出的谪仙之人。

只见那个少年郎还未到大厅,大家就匆忙的跪下,喊着:“和硕王爷万福。”

坐在屏风后面的慕容两姐妹,一听这阵仗心里都知是和硕王爷来了。

因为之前慕容心悦气急了慕容心蓝,这下慕容心蓝更是不能让这和硕王爷发现慕容心悦的存在,一袭长衣遮住慕容心悦,然后小声吩咐道:“妹子,这酒你也喝的差不多了,姐姐看你不胜酒力,到是要早点回去歇着为好。”

与带着三分邪气的慕容心悦不一样,慕容心蓝的眼中带着是狠毒。还未待慕容心悦说什么,慕容心蓝就叫房里的姑子把慕容心悦给悄悄的押了下去。

自己到也是想着之前父亲的话,没有急着出去行礼。只是,等了许久,还未听到父亲把那人给带到内厅来。

“红豆,你去探探,怎么回事?”

红豆出屏风一看,原来是那个和硕王爷说今天不分君臣礼,做在了外厅的上座,正和几个王孙贵族喝酒划拳,而这些传到慕容心蓝的耳朵里后,慕容心蓝一下对这个只知道喝酒划圈的和硕王爷下了一个纨绔子弟的定位,然后心中又生一计。而她没有想到,就这么一计把自己的前途给赔光了。

曾经乞巧节,对月穿针,拜求神明,慕容心蓝就许下这么个愿望,自己的夫君一定要是万人敬仰的大官,他绝对不能是纨绔子弟,只能一生一世就她一人。而现在,这个父亲曾说过她要嫁与的和硕王爷,完全打破了她的想法,她只好想出找个时间,和父亲说说把心悦给嫁过去。

是个王爷又怎么样,不是皇帝,游手好闲,纨绔子弟,这慕容心悦嫁与他必定是极好的。

就着这个大好的日子,慕容将军也听了先生的话和和硕王爷提了亲事,这和硕王爷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偏位,意思是,这正妃的位置是不行了,偏房还是可以的。

慕容将军虽然是气极却是碍着和硕王爷这皇族的面子不敢发火,但是一到夜里,就气的把唐三彩,青花瓷瓶等,能摔的都摔来解气。

“什么东西,他何以要我女儿做填房?”慕容沧海气的在慕容夫人面前忘了自己一家之主的摸样,和讨论那些在城楼下叫嚣的齐人武士一样,挥舞着双臂大喊:“这要不是我东征西伐,他何以可以坐拥这荣华富贵!”

慕容夫人想要上前去劝阻一番,却是被一旁的慕容心蓝给抢了先。

“父亲,女儿虽说不是什么倾国之姿,不是王孙贵胄,却是我们慕容家的长女,这做填房的事情,我是做不来――”慕容心蓝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慕容沧海一个巴掌给扇了过去。

“你个丫头懂得什么!就算是当通房你也得给我嫁”慕容沧海想把周后除他的事情说出来,却也深知,如若说了,这些个女人更是哭闹的要死。

“父亲!”慕容心蓝不知为什么父亲硬是要她嫁给那个纨绔子弟,竟然连说做通房这样低贱的事也给说了出来,不禁两行热泪一流,一副凄惨的摸样。“你用你的军令杀了我吧,不是正妃,我是不会嫁的。”

“你――”慕容沧海被慕容心蓝的倔强给气到了,胡乱的在身上摩挲,似乎是要搜出什么可以鞭打这个眼前倔强的女儿的东西就好。

“爹爹。”

轻柔的声音,在角落里小小的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

小心翼翼,眼中仿佛是含着泪水,通红,只是眼泪去是不掉下。

慕容心悦,一步一步走的十分平稳,然后在慕容沧海的面前跪了下来。抬眸,说道:“爹爹,女儿这几年来都没尽过什么孝道,前几天爹爹和先生在花园内的话我不小心听去了。我慕容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在这京城中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要长姐嫁去做填房是不可能的。而女儿――”慕容心悦低下头,谁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柔弱似糯米一般的软软的声音说“女儿不是长女,嫁过去做妾也是不会落别人闲话,这有能解了爹爹的烦恼之事,所以女儿特来请爹爹准许女儿嫁过去。”

说完,慕容心悦行了一个大礼俯在地上。

“心悦――”慕容沧海灵魂抽托了一样,失神的站不稳了,干笑着,却是皱起了满是褶皱的脸。“没想到我最不喜欢的小女儿,竟然是最懂我的。”

于是,在三天之后,京城之内都知道了一桩天大的婚事,说书人也不说周后如何挟天子令诸侯的戏码,说的是这慕容府二小姐。

这慕容府二小姐是谁?

嘿!说书人一摆纸扇,惊堂木敲的噌响。

“慕容府二小姐,深闺小姐也。有倾国倾城之貌,在慕容大小姐的及笄之礼上,嘿,我们的和硕王爷就这么一眼相中了。请了东街的金牌冰人――于双梅,带着周后赐的玉如意,血珊瑚,黄金万两,绸缎万匹,婢女仆人各二十,把当年先皇用来避暑的玉柳山庄的地契也给放在了聘礼上,去慕容府订了亲。”

这么大手笔的聘礼,除了当时先皇下给周后之外正当是没有在有第二个人能够下这手笔了,这和硕王爷当真是爱惨了这慕容二小姐。众人听得皆是羡慕之色,甚至是歇脚考试的秀才们也想直接变了性别嫁给那个和硕王爷当个不用寒窗苦读的贵妇。

“只可惜――”

“可惜什么?”

众人的胃口又被掉了上来。这下,都用不着这说书人指瓷碗,直接都自觉地把铜板往里投。说书人和煦的笑了笑,然后暧昧的说道:“这慕容家二小姐要明年冬日才能行及笄之礼,这和硕王爷怕是要等到明面才能和这慕容二小姐成亲行鱼水之欢了。”

众人皆是一副都了解的样子。

这十里红妆,莫不是要盼到后年了。

慕容家的小书阁。

京都的习俗,母亲定是会在这女儿要出嫁的前夕进行教导,传授相夫教子,侍候公婆的经验。

一袭白纱裙,娇小的身躯,似随风摇缀却是秉直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慕容夫人看着眼前的小女儿,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就在看一个陌生人将要借她的院子嫁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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