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下地狱》章节：第3章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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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装的监控里看到一道黑影，鬼鬼祟祟摸进屋。
黑暗里，我浑身忍不住颤抖，大哥眼神复杂，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
「交给哥哥们。」
「对，你二哥我跆拳道黑带可不是摆设。」
李康还没摸到卧室门把手，天降麻袋，随即而来的是密集的拳打脚踢。
惨叫声不绝于耳，与前世的影像重叠，只是这次地上躺着的是小混混李康。
我拿起旁边早就放好的棍子，狠狠抽他。
然后打电话报警，警察以入室抢劫未遂，带走了李康。
几个表哥虽然制服了李康，却还是心有余悸。
「琳琳，要是哥哥们不在，你和奶奶处境非常危险，真的不考虑搬到你爸妈那里去？你爸妈在上海发展不错。」
「对呀，我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还有你那个邻居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该让警察也把她抓走调查。」
我摆摆手，一字一顿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奶奶的，等高考完，我就劝奶奶跟我一起去上海。」
奶奶有心脏病，怕奶奶看到今天场景接受不了，所以送奶奶去大姨家待两天。
路上，奶奶一直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打哈哈，闭口不谈。
抱着她瘦小的躯干，那颗心脏噗通噗通地运转跳动。
念在初犯，又是未成年，拘留三个月。
而我顺利高考完。
自从李康被抓后，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周晓晓，每次见到，她也都是躲躲藏藏。
高考完一个星期后，下午我正坐在家里看电视，周晓晓敲响了我家门。
一进门就跪在地上。
「琳琳，我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吧！」
上辈子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爷爷患上尿毒症，她让我救她爷爷。
那时我奶奶刚去世，我悲痛不已，独自守坐在奶奶的房间，每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
她说：「琳琳，你就救救我爷爷吧，他真的很可怜，患上尿毒症后，他躺在病床上，爸爸妈妈那么忙，都没有人照顾他。」
「你也有爷爷奶奶，你奶奶离开，你都那么伤心了，你就帮帮我爷爷，让世界少一点悲伤，好不好？」
我没有说话，我甚至没再听她说的话。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然后就和她妈妈一起闯入我家，迷晕我就把我拖上了车。手术前，等药效过去了之后，我慢慢醒来，看到我正躺在手术台上被束缚住手脚，我拼命挣扎。
她死死按住我，楚楚可怜道：「琳琳，你不是都已经答应我了，你想反悔，可我的爷爷还在医院等着救命，算姐姐求你了……」
然后肚子上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感受到血一点点地流淌，抽干，我晕厥过去。
死后，我在人间飘荡了很久。
我看见我肚子皮肉外翻，血染红了整个手术台。
黑心小诊所，医疗简陋，只是用针将我肚子草草缝上，然后宣告我没气了。
他们怕东窗事发，赶在我父母回来之前，把我尸体送去火葬场。
等我父母风尘仆仆回家，等待他们只有两罐骨灰。
不知内情的父母，还对周晓晓一家感恩戴德，感谢他们帮我和奶奶收尸火化。
而周晓晓拿出之前我答应她当我姐姐的录音，当即跪下磕头，说我一家是她的恩人，是她的再生父母。
殷勤体贴，善解人意，将我父母哄得团团转，最后竟真的收她当义女。
就在父母为我的事奔走时，出了车祸，整个车飞出去，沉入江底。
打捞上来时，人已经被泡得面目全非。
而她面对记者的采访，表现大度原谅肇事者，还将过错推在我爸妈身上。
「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陈叔陈姨疲劳驾驶，本来就很危险。」
「妹妹他们都离世了，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我们可以让世界少一点悲伤。」
「司机也有家人，让他跟家人团聚生活，相信陈叔一家会答应的。」
所有人都在夸她善良，骂我爸妈为什么要疲劳驾驶，出事了怪谁。
没人为我一家讨回公道，其他亲戚想插手，被网友骂得狗血喷头，还人肉搜索，为了保护家人，只好悻悻退后。
我问她：「为什么是我？」
周晓晓跪地的动作一顿，哭哭啼啼说：「琳琳，我爷爷跟你一样，都是o型血。」
「你不也是，她是你爷爷，你为什么不挖个肾给他？」我冷眼盯着她。
她摇摇头，哭得伤心：「我不行的，琳琳，你是不是不想救？算姐姐求求你。」
我怀疑，她很早就开始谋划我家的财产。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从我第一次给她带早饭，她眼里流露出羡慕，说如果有我这样的家庭就好了。
从我将生日蛋糕分给她，她说她从来没吃过蛋糕，也想每年都过生日。
还是从我跟她分享每年收到礼物时，她说如果她家也有钱，就不用每次都让着弟弟。
这次她来找我，好像比之前胖了许多，缩水衣服掩盖不住她缓缓大起来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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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救不来！」
她哭得期期艾艾：「为什么，琳琳，你一个肾还可以生活，我爷爷没了肾，就活不了了，你怎么那么冷漠。」
奶奶回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周晓晓愣住。
忙让她起来，对我投来不赞成的目光：「晓晓怎么跪在地上，地上多凉啊！」
「不了，奶奶，我求琳琳帮一个小忙，但是她不答应。」
一个小忙，这张嘴还真是什么都敢讲。
对挖肾的事只字不提。
奶奶责怪我道：「啧，琳琳，奶奶怎么教你的，助人为乐，能帮你就帮呗。」
「对啊，这件事对你又没有什么影响，奶奶都答应了，你就帮我吧。」
「那你怎么不说是给你爷爷捐个肾，就因为我跟你爷爷血型相配，世界上那么多人相同的血型，又不是说就我一个人。」
说白了，不想花钱，还想办巧事。
「捐……捐肾啊——那不行！晓晓，你去找别人吧，我们家琳琳不行。」
说完奶奶就把周晓晓赶出去，“砰”地关上门，还不忘数落。
「捐肾这么大的事，还说帮个小忙，奶奶还以为真是什么小事，这孩子，真不懂事！」
她搂住我，安慰道：「吓坏我琳琳了吧，以后离她远点，她一家都不是什么善茬。」
说对了，他们一家都难缠极了，上辈子，舅舅姨妈来处理我家的事，都被他们给轰走。
还造谣滋事，说我家刚死，他们就忙着来分遗产。
换上我的肾，她爷爷活蹦乱跳，还跑到舅舅家门口无理闹事。
李康出狱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家门口，大放厥词。
「陈琳，你给我等着，迟早让你付出代价！」
以防万一，我每天出门都随身携带防狼电棒。
可再怎么防，都挡不住有备而来。
高考成绩出来，跟我估分相差不大，如我所愿，复旦大学。
我高兴地想要告诉所有人，包括宋泊。
可我刚出小区，就被捂住口鼻。
与上辈子手法如出一辙，我拼命挣扎，扯下她手腕上的手链。
难道这辈子我还是逃不过死的命运。
就在我晕倒前，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陈琳，别怕，我在！」
那个声音好耳熟，清冷，又夹带着慌乱。
醒来，映入眼帘是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
「乖乖，醒啦，没事了没事了，奶奶在。」
奶奶剥橘子的手，放在我头上轻轻安慰。
是宋泊，他来找我，正好看见我被人迷晕拖上车，出手救了我。
混乱之间，李康掏出刀，刺伤宋泊的手臂，逃走了。
宋泊着急我的情况，先把我送到医院，通知我奶奶过来。
我激动地告诉他：「宋泊，我做到了，我考上复旦了。」
「嗯，不错。」
爸妈接我和奶奶去上海定居。
听说周晓晓怀了李康的孩子，李康不想负责，强制周晓晓去黑心小诊所打胎。
但周晓晓逃走了，而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了。
而李康家，先是被周晓晓父母以强jian罪名，讹了一大笔钱。
后来还是逃不过坐牢的命，他嫖娼被抓，闹得沸沸扬扬。
他猥亵女生也不是一次两次，甚至还变态拍下视频，而且基本都是未成年女生，我把手机里录取的视频也一并交给警察。
有个女生家里都是律师，三十年牢饭，李康是吃定了。
最新一期缅北内部视频流露出来，女人们蓬头垢面，个个高挺肚子，躺在笼子里半死不活。有个女人要生了，嘴里喊着。
「求求你，救救我……」
我退出观看。
宋泊考上了清华，自医院分道扬镳后，再没见过，只有假期偶尔会发节日祝福。
上大学后的第一场雪。
突然收到他的信息。
「陈琳，转身。」
我回头，挺拔的身影站在松树边，怀里搂着一束鲜花。
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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