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阅读逃杀游戏》章节：第2章
底下一片死寂，我看到就连刚才叫嚣得最大声的谭漫书都躲在郑飞宇怀里缩成了一只鹌鹑。
「很好，既然没有人想走，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正式上课了。」面具男人虽然一直带着笑意，可他的话却不容置疑。
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没有人敢再当出头鸟。
只是谁都不愿意坐到前排去凑到那种杀人狂面前。
可教室里的桌椅数量完全是按照人数摆放的，也就意味着不论如何，前排必须有人去。
见状，大家也顾不得往日的情面，为了争抢靠后的位置大打出手起来。
面具男人也不阻拦，甚至放任了他们去争抢。
我很有自知之明地主动往前排走去。
刚要坐下，就看到谭漫书眼珠子一转，连忙拉着郑飞宇一左一右坐在了我的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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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讲台上的面具男人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我身上。
以至于在谭漫书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有仔细听。
可她的小动作根本就逃不出面具男人的眼睛，于是他问道：「这位同学是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有没有。」谭漫书慌张的摆摆手，坐直了身体后没敢再说话。
所有人很快都找好了位置坐下。
这时，讲台上的面具男人也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教导主任。」
「在这场游戏里，我希望各位同学能互帮互助，携手共进，以及……」
说着说着，他故意停顿了半晌，将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后，才带着恶劣的笑容继续说下去。
「努力的活到最后。」
他话音一落，我便深深低下了头，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间教室里很有可能除了我以外，都是第一次参加这场逃杀游戏的。
因此他们难免会心存侥幸，觉得面具男人的话不过是在恐吓他们。
可我知道，这场疯狂的游戏绝对不是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别说真正的尸体，就连被切割成好几块，甚至是碎成一滩肉泥的尸体我都见过。
所以在大家还努力分析面具男人话里意思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想着自己该如何苟到最后了。
上课的铃声从墙角的广播里响起，面具男人抬手敲了敲黑板，笑道：「现在，开始上课。」
「那么接下来大家一起来玩个小游戏热热身，互相认识一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黑衣人递来的特制转盘，上面只有两个格子，分别写着‘真心话’和‘大冒险’。
「规则很简单，大家只要轮流上来转动转盘，指针指向哪个，就完成哪个任务，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群丧心病狂的绑匪将他们绑来这里只是为了玩一个这么幼稚的游戏。
但我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毕竟比起上一局游戏中的疯狂逃命，这种过家家一般的简单玩法至少能让我活下来的概率大了不少。
于是，在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意见的情况下，游戏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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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序是从靠近门口这边开始的，第一个上去的人是一位身材瘦弱的眼镜男。
他颤着腿不情不愿地走到讲台前，轻轻拨动了转盘的边缘。
在一众期待地目光下，面具男人宣读出结果：「恭喜这位同学，你很幸运呢~」
他对着眼镜男笑了笑，正当眼镜男刚要松口气的时候，他话音一转，笑得极为恶劣，「抽到的是大冒险哦~」
眼镜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哆嗦着唇就要求饶。
却被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堵住了他的话，面具男人笑道：「你来赌一赌，你会不会活到最后？」
「我，我会，我会……」
「砰！」
子弹正中眉心。
死不瞑目的尸体在无数骤缩的瞳孔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而面具男人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很遗憾，这位同学赌输了。」
眼镜男的尸体很快被黑衣人拖走处理，就连教室里溅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快速地清理干净。
看着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所有人的心仿佛也空了一个口子。
刹那间，所有人心中的侥幸彻底崩碎，没有人再天真的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
因此当第二个人上去的时候，脸上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惧，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传二，二传三，大部分人在这种恐惧中近乎崩溃。
倒下的人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
很快就轮到了我左手边的谭漫书。
谭漫书面如死灰地坐在位置上，指甲牢牢地抠进了木头里。
忽然，她转头看向郑飞宇，哀求道：「不……飞宇，飞宇，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被她点名的郑飞宇一下子成了焦点的中心，在我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藏在桌洞里的双手掌心上全是汗。
也不知道那短短的几秒里，他在想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谭漫书失望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挂起一抹自嘲地笑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上前转动了转盘。
「恭喜这位同学，你摇到了真心话呢~」面具男人咧了咧嘴，「真是幸运。」
「那么可以告诉老师，你在学校里最喜欢的人是谁么？记住，千万要说实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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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包括谭漫书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真心话……就这？
喜欢谁这种问题，比起前面十几个类似于猜子弹数量或者是挑一个黑衣人打赢他这种送命题，简直不痛不痒的。
「如果你有同时脚踏几条船的情况，那么就要说其中最喜欢的那个哦。」
等了一会儿，见谭漫书迟疑着不敢回答，面具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老师喜欢诚实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的，对吧？」
谭漫书喜欢的人还能有谁？
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她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简单，也不知道她在思考什么。
但我的余光却捕捉到谭漫书眼里闪烁不安的神情，我微微一怔，难道谭漫书喜欢的人不是郑飞宇么？
而且听这个面具男人的语气，他似乎很笃定自己对我们这群人了如指掌。
无端的，我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感，在那个小丑面具背后的人，该不会是……
「楚舟。」
谭漫书闭上了双眼，再次重复道：「我在学校里喜欢的人，是楚舟。」
什么？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谭漫书。
一定是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她说她喜欢的人，是谁？
「哦~」面对这个答案，面具男人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倒是和我一样震惊的郑飞宇难以接受地站了起来，大声质问着谭漫书：「漫书？你为什么要说谎？」
是了，谭漫书一定是因为刚才郑飞宇没有选择帮她在置气说谎。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和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郑飞宇呢？
当初只是因为吃醋，她都能为了他霸凌我这么长时间，要不是我身边有唐糖护着我，我早就……
「嗯？」面具男人也愣了愣，「你是在说谎吗？」
「不，不是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喜欢的人的确是楚舟。」
像是怕面具男人判定自己说谎而给自己一枪似的，谭漫书着急的解释道。
「早在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虽然楚舟比我们大了两届，可我和他都是学生会的，所以我和他的接触机会并不少。」
不对……
楚舟？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耳熟？
刹那间，我头痛欲裂。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被我遗忘掉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渐渐地，在这种痛觉越来越明显的时候，我模糊地想起了一道挺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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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情绪。
游戏仍在继续，这一次要上去接受死亡审判的人，是我。
我恍惚地走到了讲台前，正要伸手去触碰转盘，却被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拦了下来。
「我们换一个玩法，这位同学，你是想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面具男人歪着脑袋看向我。
闻言，我身后的谭漫书忍不住提出质问：「凭什么她就有选择的权利？这不公平！」
「公平？」面具男人呵笑一声，「在我的地盘，我的规则里你跟我讲公平？」
谭漫书脸色白了白，不敢再说话。
这一刻，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面具男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身影似乎和我记忆中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
我顿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选真心话。」
「好。」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面具男人笑着点了点头，「那么我的问题是——」
「在你截止目前的人生里，觉得最让你印象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
印象……最深刻？
我当场愣在了原地，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可真要算上‘最深刻’这三个字的，这些都不是。
在我长时间的沉默中，面具男人低低地笑了声，然后转身拉开了黑板上的多媒体屏幕。
「想不起来了？没关系，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提示~」
我茫然地转了转眼珠，就看到屏幕上忽然被投影出一段高清地视频。
视频上的主人公，是我。
是被人堵在废弃厕所里，羞辱霸凌的我。
也是被浇了无数桶冰水，衣衫不整蜷缩在角落里不断道歉的我。
更是被人剪了头发，死死踩在脚下毫无尊严的我。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僵硬在原地。
这道雷也将我周围的羡慕之声劈了个粉碎，劈了个死寂。
更将我的大脑劈得一片空白，一阵眩晕。
这个视频里……是高中时期发生在我身上的过往。
可这些视频是什么时候拍下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恍惚间，我看到教室外忽然晃过一道人影，我仔细地看去，正巧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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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分明也看到了我，可他却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我呆愣在原地，眼眶里不自觉地流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为什么？
我最耻辱的记忆被公开在所有人眼前。
我转身便看到了那一张张熟悉面孔上的错愕，逃避，复杂，却唯独没有后悔。
而像谭漫书和郑飞宇这些的，则是在片刻的诧异后露出了幸灾乐祸地笑意。
他们应该在很早之前就看到过这些照片。
又或者说，这些有关我所有不堪的视频全都出自他们的手笔。
甚至作为霸凌者，有可能他们在私底下还不止一次传阅这些影像。
顷刻间，我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化作了仇恨，我告诫自己现在必须冷静下来，我只有活着，才能报复他们。
所以，照这么推算的话，我的记忆的确是缺失了一部分。
而那部分恰好是我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也是最重要的。
「看来这位同学是想起来了？你噩梦般的高中时期。」
讲台上，面具男人再一次开口，「这么说来，在座的各位应该也都想起来了吧？你们曾经犯下的罪孽。」
想起来……
对了，这教室里的剩下的所有人，都是曾经的霸凌者。
接下来的游戏里，我仿佛丢了魂，亦或者是干脆地自暴自弃。
因为当下一个死者出现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激不起任何的波动了。
很快，偌大的教室里仅剩下十几个人的时候，面具男人叫停了这个游戏，并宣布了新的游戏规则。
「我想，大家应该都玩过捉迷藏吧？」
「选出一个人当鬼，剩下人则是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躲藏，计时结束后，所有人必须静止在原地，由鬼去抓人。」
「被捉到的人则淘汰，限时十分钟内，鬼必须要淘汰掉五分之四的人才算赢，反之则是剩余玩家胜利。」
「被淘汰，或者是输了的鬼会受到惩罚哦~所以请各位同学认真的对待这个游戏。」
「那么，现在你们可以开始选出一位当鬼的同学了。」
面具男人解说完游戏规则后，对着所有人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可以有三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
也就是说，不论是选出一个当鬼的玩家也好，或者是找到躲藏的位置也好，都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的瞬间，心忽然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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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时候，人群外忽然有另一个人举起了手：「我的腿不是很方便跑，所以我来当鬼吧。」
我朝他看了一眼，是一个红毛，长相平庸，混迹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显眼。
但我依旧对他有印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高中时期，我们班里的班长。
「既然已经选好了鬼，那么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不等我多想，面具男人已经踱步来到了我们身边，戴着皮手套地手随意搭在了红毛的肩上。
「被抓到的人……」他故意停顿了半晌，然后又扬了扬另一只手上的枪，「可是会死的哦~」
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推搡着就要散开，各自找地方躲藏。
红毛遵循着规则被黑衣人蒙上双眼，我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在小声的呢喃着什么。
我不由得回头多看了他几眼。
「还有一分钟时间，各位同学可要藏仔细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面具男人这句话似乎是在提醒我的。
我咬了咬下唇，在教室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就钻到桌子底下躲着。
毕竟教室的范围也就这么点大，各个角落已经挤满了人，我就算想要过去，他们也不见得会欢迎我。
在倒计时三秒结束的那一刻，教室里所有光线都暗了下来。
窗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起，像是要刻意营造出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
我瑟缩在桌子底下，紧张地攥着拳头，耳边全是微弱的呼吸声。
黑暗会不断地放大人心里的恐惧，更会让所有的感官都灵敏了起来。
‘哒哒’地脚步声开始在我的身后响起，轻重不一，不紧不慢地，是那个红毛开始来抓人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噗——’这时，距离我不远的左后侧位置，突兀地发出一阵声响。
‘砰！’
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的枪声在我耳畔炸开，我恍惚感觉到后背沾上了一股温热的湿意。
腥浓且熟悉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弥散，我的心的跟着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那个人被发现了，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了！
忽然，那道脚步声停在我的身边。
只要他一低头能触碰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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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
「别过来，别过来！别……啊啊啊啊啊！」
黑暗中，教室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我不知道有多少个人被抓到，也不知道这场游戏还要继续多久。
黑暗会模糊时间，也会模糊记忆。
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还生活在那个永远也吃不饱的孤儿院里的时候。
那时候除了我和唐糖，好像还有一个人，一个永远会挡在我们面前的人。
可我怎么会把她给忘了呢？
这场捉迷藏游戏开始的时候是十几个人，结束的时候，只剩下了五个。
站在明亮空荡的教室里，我茫然的眯起了眼，无措地看着身上喷溅的血迹。
当然，不只是我，剩下的四个人身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处干净的地方。
而之前一直在针对我的谭漫书，双手竟然被硬生生的砍断了，正奄奄一息地倒在郑飞宇的怀里。
红毛的尸体就直挺挺地躺在讲台边上，身体各处都插满了刀子，我大致数了数，至少有三十几刀，刀刀致命。
可以说，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人，只有我。
「是你！是你干的！这场该死的破游戏也是你策划的！是你派人把我们绑到这里来的！」
郑飞宇脸色发青，眼底布满了血丝，瞪着我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扑上来吃了我。
也是这时候，我才看到他的裤腿下空空荡荡地。
原来他不是为了扶着谭漫书而坐在地上，是没有了双腿，站不起来了。
我麻木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
郑飞宇冷笑一声，明明已经痛到摇摇欲坠了，神态却狰狞到可怖：「不可能！除了你根本不可能有别人！」
「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为什么会屡次给你特权？」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这里所有人死的死，伤的伤，只有你一个人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这里只有你和我们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概是你们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人家现在来找你们复仇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瞳孔里的恐惧一点扩大，最后几近崩溃地剧烈颤抖起来。
「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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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分别进来了几个黑衣人把我们分批带走，前往不同的房间进行下一轮的游戏。
只有我，被带到了面具男人的面前。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整面监控投屏。
「看来这个幸运儿还是你啊。」
幸运儿？还？
我双眼茫然地看着他，却突然看到了并肩站在角落里打量着监控画面的唐糖和一个熟悉的男人。
「复仇的感觉怎么样？这一次应该让你满意了吧？」
我不解的摇摇头，没有回答。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难道他也想说这场游戏是我策划的？
可明明把我和唐糖抓来这里的人，就是他们。
然而面具男人忽然笑了笑，接着道：「啧啧啧，不论第几次看到你那利落果决的身手时，我都会觉得惊艳。」
「在你的手里，杀人仿佛是一件艺术般，赏心悦目极了，你真的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么？」
什么？
我蓦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具男人。
我，杀人？
「我这里还能看到回放哦~要一起来欣赏一下自己的成果吗？」
只见面具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摁下了手里的遥控按钮。
随着一阵白光闪过，我面前的监控投屏上顿时出现了我的身影。
在刚才那场捉迷藏游戏里，能清楚地看到一手端着枪，一手拿着匕首对众人进行疯狂屠杀的人，是我。
而在上一局大逃杀游戏里中，轻松完成了灭口，成为唯一一个幸存者的人，也是我。
面具男人咧着嘴冲我笑了笑，第一次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露出那张让我感到无比清晰，却丝毫没有任何记忆的面孔。
我的目光从自己被血液浸透的衣服上挪开，跳过面前的男人恍惚地看着不远处的唐糖和她身边的男人。
只见唐糖依旧温柔地注视着我，对我露出一抹风情万种地笑意。
看着我呆滞住的模样，面具男人噗嗤一笑，戴着皮质手套地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剩余玩家请注意，隐藏变态杀人狂状态为：存活。」
「那么~变态杀人狂小姐。」
「恭喜你获得游戏最终的胜利，现在你可以再一次获得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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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并不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而是被我本能地抗拒去想起，从而编织出一段新的记忆去填补这一块空白。
但是当故事本来的面目真实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不得不去正视它。
原来在孤儿院里陪着我一起长大的人，一直都是只有一个名叫楚舟的男孩。
唐糖，是我原本的名字。
高中刚开学那会儿，我和楚舟走散了，迷迷糊糊中，我碰到了当时正躲在小花园里抽烟的郑飞宇一伙人。
他对我一见钟情，从那天之后，便一直对我纠缠不休。
各种高调的表白和形影不离地骚扰层出不穷，哪怕我将事情反馈到班主任那里。
得到的也只是简单的一句：「为什么郑飞宇同学就不会骚扰别人？还不是因为你先主动去勾引人家的？」
我不敢相信这是从班主任嘴里能说出的话。
可我没有办法，就算我还想要替自己辩解，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所说的话。
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主动去勾引郑飞宇，郑飞宇才会对我念念不忘的。
这件事被谭漫书知道后，她便带着自己的小跟班不断地欺负我，甚至还拍下了我的裸照想要散发出去。
正好被路过的楚舟听到。
楚舟当天晚上偷偷藏着刀找到了郑飞宇，威胁他管教好自己的女人。
不然的话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拉着他们两个同归于尽。
然而和我一起在孤儿院里长大，同样吃不饱，同样营养不良的楚舟又哪里是人高马大的郑飞宇等人的对手？
没两下楚舟就被反过来威胁了。
郑飞宇告诉他，如果想要他们放过我，他就得代替我成为他们一伙人新的玩具，供他们取乐。
也是从那天过后，谭漫书等人的确没有再来欺负过我。
当时的我对楚舟为我做的一切一无所知，只是不断地庆幸自己终于逃离魔爪。
虽然有很多地方都透着不可思议的不合理气息，我却没敢去细想。
而在另一边，谭曼玉也在欺负楚舟的过程中逐渐移情别恋，看上了楚舟。
仗着自己的家世，她想要霸王硬上弓，被楚舟拒绝后恼羞成怒，找了三十几个混混在雪地里把楚舟活活给打死了。
那天，偏偏还是楚舟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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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只是想吓一吓他，谁让他这么不知好歹的，我根本就没想要打死他。」
监控回放里，谭漫书被一只手死死掐住了脖子，眼泪鼻涕不停地往下掉。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喜欢你，他怎么可以喜欢你！」
「真是恶心，龌龊！楚舟也好，郑飞宇也好，凭什么他们都喜欢你？凭什么！」
「楚舟该死，郑飞宇也该死，更该死的人还是你！你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
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猛然收紧，掐得她面部充血，眼球突出。
可她那张扭曲的脸上还是止不住的在狂笑：「所以他被打死之后，我还让人把他的尸体剁碎了拿去喂狗。」
「你不知道吧，你喂得那些流浪狗的肚子里，全都是楚舟的肉，哈哈哈哈——」
楚舟死了。
我不知道。
因为自从楚舟用自己来换我之后，为了不让我担心，狠心地和我断绝了关系，也从孤儿院里搬了出去。
我以为等到我们都长大了，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一切都会变好的。
然而我永远也等不到了。
那道永远会挡在我面前的背影，永远倒在了那个寒冷的圣诞节里。
直到谭漫书将这件事告诉了郑飞宇，求郑飞宇替她扫干净尾巴。
郑飞宇虽然答应了谭漫书的请求，却顶不住心理压力，在一次醉酒的情况下抱着我不断地跟我说着道歉。
我这才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然后我就疯了，我根本不能接受楚舟已经死亡的事实。
我宁可一直被霸凌欺负的人是我，也不希望楚舟因为代替我而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于是，在这样巨大的打击下，我的精神世界里被刺激出了另外两个人格——楚娴和唐糖。
楚娴就像原本的我一样，胆小懦弱，永远只会躲在‘唐糖’的背后，享受着她的保护。
可唐糖却是强大的，冷血，疯狂和聪明的。
我永远活在自己编织出来的记忆里，用着自欺欺人地方式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
我花了无数的心血和很多年的时间，终于完美的策划了这一场杀人游戏。
为的就是要把当初霸凌过我和楚舟的人全部集中在一起，然后我要让他们所有人，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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