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收服疯批将军》章节：第31章
王悠悠握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浑身的力气即将耗尽，此时有两名南军士兵攀爬上云梯，一左一右同时挥刀砍向王悠悠，她眼神一闪转向其中一人奋力挥刀，在另一侧刀锋逼近时尽力往回挡。
等待的另一刀迟迟没有落下，身边有人持刀替她顶了回去，那名士兵被一股大力向后一推，惨叫着跌落城墙。
“阿弥陀佛。”
跃下一手持刀，一手立掌忏悔，他比王悠悠高出一个头，挡在她身前半步，气势无法阻挡，任谁也近不了她的身。
“功夫可以啊！”王悠悠眼神放光躲到他身后，放下去的刀再也提不起来了。
“嗯。”他握刀的姿势不同常人，是反手持刀，他不想杀人，只是阻止别人不要杀人。他也可怜那些南军的兵卒，都是常人，只是听令进攻麻木杀人。
南军的进攻虽然猛烈，却不及守军个个不要命的势头，守军不抵抗就是死，没有选择。南军不一样，他们可以选择撤退，心理上的对抗就落在下风。
这日直杀到天黑，终于再一次顶住了南军的进攻。
城楼上简直惨不忍睹，守军死伤一大片，各种残肢断臂鲜血淋漓，青石板路尽染血水。开战以来，这是伤败最重的一日。
王悠悠大口喘气，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儿低头干呕。
她亲眼见证到刀光剑影的战场，不是小时候与哥哥的夜卧谈兵，不是兵书上精妙绝湛的计谋，不是个别英雄的力挽狂澜，而是刀剑刺入身体时毛骨悚然的声音，是四处喷溅鲜红的血，是断手断脚士兵痛嚎的惨叫声。
她腿一软，抱着阿兰很想嚎啕大哭，可周围人的静默让她强忍情绪压在喉咙里，紧紧闭了闭眼。没有办法了，明天南军就会攻破城门，所有人已经撑到极限。
阿兰帮她擦掉脸上的污垢，扶她进了躲风的楼里，让她坐到火盆边，从火盆上吊的壶里倒了碗热水。王悠悠抖着双手捧住，咚咚咚将一碗喝尽。
“小姐，明日一早，在南军攻打之前，我和盛统领带敢死队出城迎击，让跃下带你跟着送信的士兵一起趁乱逃走，小和尚的功夫比我高，你跟着他，我放心。”
王悠悠惊了一跳，抓住阿兰的手臂，执意道：“我不逃！打仗都打到这个份上，要逃早逃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淮安城战死的好汉中不差我一个，但这里是我家，家业被侵，我是不会弃家而逃的。”
她一直追求本心地活，不理世俗规则，哥哥说过：人要守住本心堂堂正正的活。
“鱼和熊掌，我选熊掌。”她绷紧小脸，想起哥哥兵书上的批注，眼前升起豪情万丈：“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她并不是什么道德卫士，也没有守城护民的使命，只是于她而言，逃走后日日愧疚的痛苦比死还要难受。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算堂堂正正。
今晚不知为何这般冷，温度骤降，寒风刮过又下起了雪。一个时辰便积了厚厚的一层，这在淮安的清明节气中相当罕见。
王悠悠累极，却也睡不着，和衣抱着清洗过的大刀萎靠墙头。大家都在等，等太阳升起后，再拿起武器去杀戮那些自己并不认识的人，等待最终被杀。
阿兰和盛力正费尽口舌集结几百人组成敢死队，明早率先出城做最后的抵抗。
